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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五、神陨——旧时代的人偶们

九十五、神陨——旧时代的人偶们

我的故乡吗?萨麦尔都没注意过自己所住的地方居然是邪神的老家,那些教徒虔诚祈祷的教堂底下埋有此世最邪恶的东西,总有种讽刺的感觉。

“在罗迪亚的地底有大量的灵魂晶石,灵魂晶石是魔力的燃料,巨量的魔力压制着我的力量让我不能得以重生,可是我本身带有抗拒死亡的力量,只能被困在生死轮转的绝境中。”塞拉解释着其实是她猜想的东西。因为她也不明白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,所以只能靠猜。“大概是这么一回事儿。”

“魔力到底是什么?你好像很讨厌那种东西。”其余的都能理解,但是萨麦尔无法理解到底有什么可以困住一个至高的存在,就靠那几颗石头?

“是常识之外的东西,超越常理本身的一种概念。”塞拉解释起来时的语气感觉很苦恼,因为她生理上就讨厌那个东西,想一下都头疼。“你知道世界的构成吗?”

“太阳,月亮,大地,海洋,天空。”萨麦尔说着普通人对世界的理解。“太阳是魂起之地,一切生命在阳光下诞生。月亮是魂归之地,一片宁静安详的无边土地。水流自天空而下,在大地上行走生长,结束于海洋……关于世界构成是我很小的时候学的了,可能有些说不大对,但世界和我说的出入不大吧?”

“风水土三大元素的理解论吗?”塞拉倒是懂萨麦尔在说什么,但是在她眼中的世界长得和人们看见的格局有点不一样。“你说的都是秩序的一部分。世界其实不止那么小,我们的世界构筑于混沌之上,从混沌中诞生了秩序,以秩序构筑了这个世界,维持秩序的力量就是神力,而借助混沌的力量,就是魔力。”

“混沌?”萨麦尔学过这个词,但是从没说过。

那是一个神秘的词,指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,拥有莫名让人压抑的压迫力。任何人在想要完全理解这个词的时候都会遇到阻碍,因为这个词大概不是指代可以理解的东西,思考多了人的精神都会变差。

“混沌就是……嗯。怎么说呢?”塞拉一脸苦思冥想。“啊对,是全部。”

全部,从你出生到死的全部,或是从日出到日落的全部,从喝水到进食,从知识到感情,从世界尽头无限延伸出去,到达更加遥远的彼方,光与热,运动与静止。只要能从脑海中思考到的东西都会包含在其中。

“混沌并不是世界尽头之外之物那种好理解的东西。你脚底所踩踏的地方是土地,是秩序,但秩序构筑于混沌之上,其实也就是说你其实有一半踩在混沌里。魔力就是来自连接混沌的力量,也就是解析事物的本质,那东西扭转了神力带来的秩序。被那东西吞噬的话,那个被混沌吃掉的东西就没有意义了,变成比零更加接近虚无的存在。”

如果有画笔给塞拉的话,她大概会用巨量的线条画成杂乱的圈圈,告诉萨麦尔那就是她想要解释的混沌。“所以我很讨厌魔力那东西,那东西和我的相性……比水火不容还要糟糕,靠近灵魂晶石的时候我就会头疼。佩兰要完全抹除魔法师,也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吧。”

“算是那家伙的弱点之一咯?”萨麦尔说着,他突然意识到什么,看向天空。

豪雨与狂风都减弱了,阳光从云层中透过,怒吼般低鸣的雷响了好几阵,雷光像是窒息的蛇,最后天空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。

“结束了,它死了。”塞拉也看向天空。

“巴斯蒂妮亚?还是被篡夺了身体的拉加尔特?”

人为什么要反抗,那无可反抗的命运?

行走于荒漠中,跟随着名为命运的脚印,穷追不舍,生怕那脚印被风吹散,追上脚印主人的那天,是要向他举起战旗,还是鞠躬叩首,成为他谦卑的仆人。

“都没了,下一个觉醒的千手千眼神,就不叫做巴斯蒂妮亚了。”虽然那是塞拉旧友的逝去,但是她居然有种释然的感觉,终于结束了,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吗?“这样的事情,就这样好了。走吧,赶路啦,咱们跑起来,去世界树的那边。”

在里昂内斯的废墟中,众人准备从来的路原路返回,只留下了几个人来担任疏散受灾的住民的工作。

乌尔姆在废墟中翻找着活人,罗迪亚,丹提,现在是里昂内斯,那么多城市一个接一个的受难,他们却只是后知后觉。想要主动讨伐这一切的元凶,还被上级的沙夏阻止了,真是难受难受得要死。

要说那种级别的异教徒,我可以打十个,遇到我还轮得到他乱来?看来教会上层也是腐朽了。乌尔姆一边想着一边暗暗点头,这个组织需要一个更加精明的决策者,那就是我啦。

乌尔姆一向擅长冷嘲热讽,一套一套的,虔诚基本与他无关,虽然有组织有纪律,但是这个人做事儿的时候都有挺多抱怨。

他的手里突然翻到什么。乌尔姆抓起来看,是一个指节。

“人偶?”乌尔姆仔细看了看那个指节——三根指节幼细而且被精致的打磨过,外表是木头做的,芯是金属。

地面突然开始颤动,大量的人偶从地底爬出来,有如虫群逃窜。

有人在这里做了很多人偶,是谁?魔法师吗?见鬼,怎么会在地底有那么多的人偶。

在这片土地上曾有一个人偶师,他叫做依兰迪卡,在他还不是人偶师的时候……那是要追寻到他童年时代的事了,玩耍时依兰迪卡不慎落入了井下。

过膝的井水做了缓冲,他站了起来,无可奈何的看向天空,希望有人救他。就在那瞬间,他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。受惊的依兰迪卡马上把脚**,看见井底的水中有一本书。打开书本,没有任何被水腐朽的迹象,文字略微古老。

随后他在地上挖出来一个人偶,看身材明显是女性。水是一种具有腐蚀性的液体,就算是铁在水里浸泡千年也腐败了,可是这个木制人偶没有,它身上带有某种神秘的力量,形成的镀层保护了它。

即使是在魔法师全民皆敌的世间,他还是开始了对人偶的研究,对神秘的好奇,已让他奋不顾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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